傍晚,秦烨跟器材车到的时候,林缊月正让陈立伟和场务老师把木屋中间那块木板的位置稍做移动。
秦烨这个abc到了这里,中文口语简直囫囵吞枣。
他最近和陈立伟学了新的口头禅,看见林缊月的样子,嚯一声,还带了点北方口音。
“大病初愈,这么有精神?”
林缊月累得连话都说不动,咧出个苦笑,“你去看看我摆的位置怎么样,需不需要改动?”
她按照颜色深浅从入口的位置依次摆放,做成指引的路标,一步一步引导到木屋前。
秦烨说:“我觉得不错。”
“……不是,你要不要再看看?我是真的想把这个做到最好。”
秦烨视线转到她脸上,目光担忧,“林缊月,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紧张,我吗?”林缊月眼神就没从那块木板上离开过。
她不紧张,只不过从没办过这样大规模的展,不想搞砸而已。
秦烨看见这个样子的林缊月,就想到他们以前去领奖的那个早上,那天她连饭都没怎么吃,两人坐在车里,她还干呕了几回。
这头场务老师着急下班,初冬的天光已经开始发暗,这里又靠近河流树林,没有给建路灯。
实在没法再继续布置场地,于是就这样草草收工了,比预定的要早了将近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事情:布置新来的两个装置作品,调整位置,商议明天布置蚕灯的细节。
早收工就意味着明天开工早、收工晚,指不定还要熬夜。
这里又远离h市,来来回回很费时间,商议后决定在这住下。
四人就近找了家附近的旅店,相比带岩极和周拓来古镇时的大手笔,这回就显得拮据许多。夲伩首髮站:po 18vsc o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旅店旧得像上个世纪的遗物,楼下是店家经营的小餐馆,楼上才是住的地方。
墙上挂着不知道从哪里打印的风景照片,纸张都泛黄了,地板也吱呀作响。
门卡上面贴着写了房间号的便签,四边卷起,可以看出自使用以来就没有更换过。
‘滴’一声,林缊月刷进门,她本就发烧初愈,今天在外面干了一天,腰酸背痛的。
她呈人字形趴在床上,脸微微陷入床单,竟然连自己也没意识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电话正在响。
林缊月接起来,还没出声,听筒里就传出阴沉沉的嗓音。
“去哪了?”
“在古镇。”林缊月说:“今天不回家,忘记说了。”
“你和谁在一起?”
“秦烨他们。我们今天有工作,时间来不及了,布置场地。”
“林缊月,不回来住要跟我说一声。”
那头声音可以听出不愉快,林缊月累了一天,也没愉快到哪里去,更何况今天早上周拓故意还无视自己。
“可你之前晚回来也没说过,凭什么又要求我?”
“我和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从来都没等过我回家,林缊月。”
等的人才需要被通知,林缊月一见自己跑得比兔子还快。
每次他晚回来的时候林缊月连灯都不会给他留,怎么还会等自己。
“那就是说你在等我,现在?”林缊月很狐疑,“你是有事要和我说吗?是不是英国的那栋房子你已经买好了?还是说……”
周拓把电话挂了。
“喂…… ?”
莫名其妙的-
周拓挂了电话,把手机抛在一边。
不远处的饭菜已不再冒热气,但依旧可以看出的保持着刚出锅的样子,应该是一点也没被动过。
他也没动那些食物,站起来径直走回了房间。
姜严明半夜被叫出来,怎么都想不明白周拓为什么把他约出来击剑。
他已经很久没打过了,再说,这么晚……
周拓用四个字就让他灰溜溜的赶去击剑场:金涵的事。
穿好护具,姜严明闷在头套里,“我好多年没打了……你……”
周拓没让他再多说废话,让出优先权。
姜严明进攻直刺,周拓后退几步,伸剑试探,向前轻跃。姜严明想要去挡,没接住,被生生刺中的手臂,用力到隔着衣服居然还传来灼痛。
……
都一个半小时了。
周拓今天的攻击性尤其强,几个回合下来,姜严明体力严重不支。这几天还熬夜和国外开会,又这样剧烈运动,很害怕自己猝死。
姜严明连连举手认输。
“停下,停下,不打了。”他摘掉头套,好不容易喘口气,“你今天这么火气这么重?”
周拓举剑不放,确认姜严明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和他对打后,才把头罩拿下来。
喘着粗气,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