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拓用橡胶刷梳理白色马屁的鬃毛,白马温顺的伸着脑袋,大眼睛缓慢地眨啊眨,就任由周拓给它打理浮毛。
“周先生。”练马师站在一边。
“勃雷很健康,上个星期已经派人给它修建过马蹄了,牙齿的状况也在一直监测,目前还没有出现不整齐的情况。”
周拓点点头,继续将手上的的动作。
勃雷不小了,它今年已经十八岁,按马的寿命来说,已经算是老龄。
马匹老了以后,牙齿的就容易出现生长不齐的状况,严重的话会影响健康,所以需要定期的监测来判定需不需要因此做适当的调整。
还好一切目前来说都还很正常。
周拓最开始见到它,是被周放山带着来到马厩。
那匹毛发蓬松漂亮的白马,站在看起来过于宽敞的马厩里,露出怯生生的神情。
周放山弯下腰问他,喜欢这匹马吗。
幼年的周拓没有作答。
它确实很漂亮,但过于温顺和听话,一点都不神气,最开始的时候周拓并不喜欢它。
周放山在郊外有一大片牧场,专门做成给周拓训练马术的地方。
后来那天,勃雷被牵上牧场。
在马厩里那么低眉顺眼,一点属于动物烈性都没有的温血马,居然就这样用力挣脱训马师手里的缰绳,绕着牧场尽情地奔跑起来。
松软柔顺的毛发在阳光下流溢飘动,显得熠熠生辉。
一片风吹草动的绿色之中,只有那个白色的身影在跟着一起移动。
那个是周拓第一次看见马在疾驰,速度快的像一阵风,和天空,草地相得益彰。
远处高楼大厦海市蜃楼一般的树立在那里,勃雷在牧场上跑得酣畅淋漓。
可能是从手里被挣脱出,训马师的样子有些尴尬,只好打哈哈说它平时不这样,一定是因为太久没在草地上奔跑了。
不过周放山对出现这样的意外显然十分不满。
他需要一匹绝对听话,绝对安全的马匹。且并不需要太多鲜明的性格特征,只需完美的做好它应尽的任务。
而这样不大不小的小插曲,不外乎证明了这匹马存在失控的可能性。
周放山一度想要给周拓换一匹,但被周拓再叁拒绝了,他那个时候很坚定的说,就要这匹,如果周放山给他换马,他就不学了。
周放山这才作罢。
周拓给勃雷梳好毛发,把浮毛扔进一边的桶里,又亲密的摸了摸它的侧脸。
勃雷也贴着周拓的手,好像抱怨似的,调皮的扭动身体。
“好了好了,”周拓拍了拍,安抚它,“我不是来了么。”
他基本上不怎么忙就会来看它,但这段时间事情确实有点多,已经快两个星期没有来了。
也难怪勃雷刚开始在马厩里看见他都要装作不认识他。
周拓轻柔的摸着它洁白油亮的毛发,柔软顺滑的手感让他想起林缊月的后脑勺。
他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试图将一切控制在正轨上,到最后还是全乱套了。
周拓垂下眼,既然已经失控,事情似乎也并不能按照自己最开始设想的那样发展下去,那乱一点。
乱一点也可以。
勃雷停止把脸贴向他的掌心,抬起脸,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周拓。
周拓回过神,转过头问训马师,“勃雷最近活动量怎么样?”
训马师回忆了一下,“平时只是在牧场上悠闲地散步,这段时间还没见过它跑。”
“或许今天看见您来了,应该会很开心的绕这牧场跑一圈吧?”
周拓转头看勃雷,它的眼神折射了马厩天盯上洒下的日光,黑色的眼珠显得尤其水亮。
它应该等自己等很久了吧,周拓拍拍勃雷,“一起吧,好久没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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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周拓已经开始担心勃雷的身体开始衰老,但在草场上的种种迹象似乎并没有显示出这一特征。
训马师解释说有些马匹的壮年期会一直到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勃雷又是进过良好的培育和繁殖的比利时温血马,壮年期尤其这么长也是有可能的。
周拓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秘书步履匆匆的走来,“周总,下面还有行程,”
他看了下手表,“您已经在这里停留将近叁个小时了。”
周拓又摸摸勃雷,看见它鼻孔微动,朝来人喷气,尾巴不耐烦的甩来甩去。
秘书不小心被它喷出的鼻息洒了个满脸,不禁狼狈后退几步。
周拓安抚它说:“过几天就来看你。”
转身看了眼正在拍打西装的秘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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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拓终于结束完一天的繁忙的行程,正坐在书房审批文件。
手机响起,他把屏幕翻过来看了看,接起电话。
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怎么,又要约我去淼喝酒?”
距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