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的dj歌曲让她勉强维持一些清醒。
也不知怎么的,这群学生的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就业去向”上了。
学生a叹气:“我觉得咱这专业真的是前途渺茫。”
学生b连忙表示认同,“的确,感觉往年的毕业生里也没几个特别优秀的大家。”
“这我不认同,我觉得陆闻舟就很厉害啊。他不也是我们a大毕业的,年纪轻轻就自己开了画室还办了展。”
陆闻舟三个字在池橙这里,像是天然的一颗炸弹。耳机里的歌声仿佛消失了一般,她摘下耳机,不自觉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我也觉得他很厉害,池老师应该认识啊,年龄差不多还都是a大学生。”
话题又转到了池橙这里,取下的耳机还没来得及戴上,已经有八卦的学生开始喊她,“池老师,你认识陆闻舟学长吗?”
硬质材料在掌心印出一道红痕,池橙犹豫了一会儿,说:“不熟,但听说过。”
“那他有没有什么比较有趣的传闻?”
池橙摇摇头,“不太清楚。”
后排齐齐叹了口气,“好吧。”
瞌睡彻底不见,歌是无心再听了。
池橙侧头看窗外,雨过天晴,路旁的草色仿佛都深了些。
远处碧空如洗。
大巴车一路颠簸,晃晃悠悠一直到中午才堪堪抵达目的地。
下车后学生们像是脱了僵的野马,背着画板就往前跑。
明清古镇,背后还有半山流水,风景属实不错。
开始一切都很顺当,池橙和学生商量好写生的具体位置,自己也架起画板开始构图。
中途她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发现十个人里只有六个还在认真画画,剩下四个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询问了一番后,得知他们是结伴去了假山那边,池橙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
来之前,她在网上做过攻略,假山中间有一个人工湖,湖水很深。
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假山由几十块巨大的石头堆砌而成,一块竖起的石头挡住了视线,池橙只看到三个学生依次手拉手在往回拉扯着什么。
不会有人落水了吧?
她顾不得什么形象,三步并两步跑了过去,在看到四个人都完好无损地站在岸边时,池橙才舒了一口气。
“在这干什么呢?”
戴着墨镜的高个子男生回她,“许静说想摘一朵莲花看看,离得远我们就”
池橙绷着一张脸,视线扫过湖边“禁止采摘”的牌子,凉声道:“看不到标识牌上的字吗?”
她平时很少发脾气,但生起气来,这群学生还是有些犯怵的。
“赶紧回去!”
四人自知理亏,一个个低下了头,跟在她后面往回走。
池橙正要松一口气,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她赶紧回头,“怎么了?”
是有条蜈蚣从树上落在了学生的头顶,池橙看了眼还在蠕动的虫子,捡起树枝刚挑下蜈蚣,一个转身不小心踩空,从一块石头上摔了下去。
病房里,池橙几次欲言又止。
她实在忘不了刚刚陆闻舟拨开人群,抱着她来医院时,慌张又温柔的表情。
她靠在他的怀里,感受心跳的起伏,连疼痛都抛之脑后。
那一瞬间的陆闻舟,和记忆里那个总是缄口不言,对一切都淡漠疏离的学长几乎划不上等号。
陆闻舟他,好像变了。
病房不大,学生们走后就剩他们两个。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池橙揪着被单,视线落在那个正在倒水的背影上,小声问:“你今天怎么会在那啊?”
灯光下,陆闻舟的手臂顿了顿,“过去散心。”
原来是心情不好。
他转过身走到病床前,掰开她的手指把水杯放了进去,“温的,不想喝就暖暖手。”
池橙瞥了他一眼,嗡声说:“哦。”
陆闻舟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俯下身子。
距离近到池橙都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和漆黑的瞳孔,呼吸都变得有些局促,灼热感一直蔓延至耳根。
她又想跑,可恨偏偏伤了腿。
池橙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而陆闻舟只是帮她掖了掖被子,就移开了目光,起身站好。
再次睁开眼睛,对上的就是陆闻舟有些玩味的眼神,“怎么?怕我借机报复啊?”
他明明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什么,可池橙脸上的燥热反而更盛了。
她有些恼羞成怒,抓了个枕头就扔了过去,“当然!你又不是什么好人。”
陆闻舟伸手轻松接过那只枕头,没再说话。
池橙紧抿了抿唇,盯着床头一筐果篮。
是她的学生们送来的。
红的、橙的明艳的色彩总能让人感到一丝温暖。
她莫名想起了那副素描画,在心里翻检着词汇,说:“我上次去看了你那个画展。”
陆闻舟表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