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郡主那儿传来消息了,说是郡马的母亲昨夜发了急症,郡主得在跟前尽孝,没法子赶回来。”
没法子赶回来给自己的父亲上香。
如果是出嫁之前,那担得上“不孝”两个字,可在大召,女子的地位低下,就算曾有长公主摄政,让女人的地位提升了不少,可在长公主失去权柄之后,似乎产生了反弹,如今对女子的要求越发严厉。
嫁了人的女子当以侍奉公婆姑舅为主,至于生身父母,那该是兄弟该操心的事。
来传话的,是绛紫姑姑,绛紫姑姑从小亲手照顾郡主,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各种郡主喜欢吃的小东西,就等着郡主回府,谁知道郡主自从长公主失势以后,就几乎和长公主府断了,不关心自己的母亲,老想方设法地去讨好自己的舅舅。
绛紫姑姑的心里很不好受。
今日是驸马的忌日,那可是郡主的父亲啊!
明明从小长公主就对郡主事事上心,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都不为过。
夜里几乎没睡,可卯时方过,穆易湮已经醒了,她的脸上是不自然的惨白,眼下也是肉眼可见的乌青,瑞妆正在替穆易湮上妆,用厚重的敷粉,遮去她的憔悴。
“知道了,一会儿开库房,送点东西上大司马府上。”身为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在择婿得时候有绝对的选择权,当年尚漪唯看上了大司马家的嫡公子,即使人家看不上尚漪唯,穆易湮也想方设法地让大司马允了这门亲。
如今尚漪唯是不想与她有所牵扯也好,又或者是因为她的关系被婆家为难也好,她都看得很淡了。
如果要放在以前,穆易湮心里要难受好久,可是自从对女儿身世存疑以后,她便私下调查过了。
如今的郡主长得不像她,也不像驸马不是没有道理的,尚漪唯根本不是她的孩子,她当年生下的,是个男孩,也因为是男孩,所以受到皇帝的忌惮,皇帝怕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起了异心,一招偷天换日,把她的孩子给换了。
终究是放在心尖上宠了那么多年,尚漪唯是无辜的,只要尚漪唯如同以往一般对待她,她也不会变,可这孩子给她宠坏了,自私自利、独善其身、见利忘义。
“开库房送东西做何?不过是热脸贴冷屁股!”绛紫跟着穆易湮二十几年了,对穆易湮忠心耿耿,她这是替穆易湮和尚漪唯不值了。
也难怪,绛紫并不知尚漪唯的身世,是真心心疼她的。
而尚漪唯的身世,在找到真正的“尚漪唯”之前,是不能被戳破的。
“即使是如此,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废,这也是为了阿唯。”穆易湮的话说完,绛紫脸上依旧不忿,不过却是冷静下来了。
“奴婢遵命,这就去库房取一些药材,亲自送去大司马府上。”
“殿下,皇后娘娘至,送了三十个男宠到府上!”绛紫前脚才刚离去,后脚又有人来禀报。
一身素衣的穆易湮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今日是无法如期出城去奠祭亡夫了。
本以为她已经落魄至极,穆易衡也该让她歇口气了,未料他依旧是这样爱给她添堵。
那又何妨?
只要心中有记挂,不拘束是哪一日去。再说了,斯人已逝,怕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吧!那人生前不敬神鬼,若是真的泉下有知,也要嗤笑她装模作样了。
“把那件孔雀羽的披风取出,那海棠红的蜀锦冬装也拿来,绣了富贵牡丹的的那一件。”既是要演戏,那便要演足全套。
“是。”
“让他们到戏春园等着,不许穿上衣,有什么本事、讨好人的,通通给本宫展演一遍。”
戏春园是长公主府专属的戏台,在驸马还在的时候,每隔几日驸马就会找来戏班子,唱曲、演戏给长公主解闷。
如今那戏春园,专门给长公主养男宠,所有的男宠都聚集在那附近的园子里,住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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