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长得像的多得去了,我倒是觉得这位王家二奶奶气度极好,”
江采如见不得姐姐当着她面夸别人,更何况这个人是王书淮的妻子。
“她呀,命好罢了。”
郡王妃听出妹妹语气里的酸气,纠正道,“她可不仅仅是命好,若非没有本事,你以为她能被长公主相中?若非没有本事,那王书淮能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在江南连个妾室都不敢纳?”
王书淮“惧内”的名声,从金陵传来了京城。
京城的贵妇大都见过谢云初,不会认为谢云初善妒,反而认定夫妻二人感情好,王书淮心里眼里只有谢云初,再容不得旁人。
尤其今日谢云初从容大方,一言一行已有阁老夫人的气度,她们越发讚赏。
郡王妃这话江采如就更不爱听了。
小姑娘年轻气盛,不愿意屈居人之下,午膳后,郡王妃受江澄所托,要领着妹妹见一面王书煦,为江采如若拒绝,平日不可一世的大小姐骄傲道,
“我就在花厅站着,让他来寻我便是。”
趁着郡王妃遣嬷嬷与三太太通话时,江采如闹出了些动静。
“都说北方女子擅投壶,我初来乍到,也想开开眼界。”
她虽初到京城,身旁却不乏拥簇者,金陵有不少世家来京城任官,这些人平日为京城贵女打压,不由自主聚集在江采如周身。
江采如这话一出,其中一位姑娘接话,
“今日天气好,干脆咱们来个投壶比试吧。”
投壶射艺行酒令,乃常见的助兴博戏。
王书琴身为主人,也不能拂了客人的兴致,立即着人抬来铜壶。
铜壶就搁在阶前的院子正中,院前是花厅,院后是正堂,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围满了人。
姑娘们分成两队,两两比试。
王书琴是主人,将出风头的机会让给客人。
京城姑娘争强好胜者多,谁也不愿被江南女子比下去。
只是比了几场,大家发现这位江采如是个投壶的高手。
原来是扮猪吃虎呢。
江采如接连比下去几位姑娘,论理也该适可而止,毕竟是别人寿宴,不可弄得太扫兴。
可她乌溜溜的圆眼转溜一圈,最后落在王书琴身上,
“王二姑娘,你来比比如何。”
王书琴这个人脾气不算好,她看江采如已十分不顺眼,只是念着对方是客,她一直压着火气,闻言便不痛不痒回了一句,
“今日是我嫂嫂寿宴,咱们助兴便可,若是江姑娘真想比,改日咱们寻个地儿比个痛快。”
江采如的目标并非是王书琴,而是谢云初,她俏生生将视线往后一寻,落在正堂门口被众星拱月的谢云初身上,
“我听说二少奶奶当年在赏花宴上一举夺魁,方入了长公主殿下的眼,投壶对于二少奶奶来说,怕是不在话下。”
王书琴闻言顿时来了脾气,“放肆,我二嫂怀着孕,岂能容你挑衅,你真要比,我来便是。”
王书琴隻想把这个祖宗打发走。
江采如一听谢云初怀了王书淮的孩子,心里那股无名的怒火蹭蹭冒了出来,谢家门楣并不算显赫,她凭什么嫁给王书淮,江采如虽明白这辈子与王书淮无缘,可越是得不到越是意难平,便咄咄逼人道,
“罢了,我也不是非要跟王二奶奶比,只是王二公子在江南时,我爹爹娘亲甚是款待,我以为以王公子与我爹爹的交情,我来了府上,二少奶奶总该给几分薄面,可我坐了这么久,也不见二奶奶与我说一句话,我这心里纳闷,回头还不知该如何与我爹爹交待呢。”
这是责谢云初不亲近宾客,拿乔做大。
好在众人有眼,能断是非,这位江家二小姐仗着父亲位高权重,来京城便趾高气昂,大家不喜。
王书琴将袖子一掳,打算下场给江采如教训。
恰在这时,不知何人射了一颗石子正中江采如的胳膊,疼得她哎哟一声,立即捂着痛处扭头喝道,“什么人哪!”
谢云佑大喇喇地从人群越出,懒洋洋来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睨着她道,
“今日是我姐寿宴,容不得你在这里撒野做作卖弄风头,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行吗?”
谢云初听得这话,连忙从堂屋内迈出来,弟弟就是这个性子,眼里容不得沙子,也容不得任何人欺负自己的姐姐,前世不就是因为这副脾性伤了腿么。
只是她立在一旁看着,并未阻止,她也听到风声说是宫里有意给王书煦与江采如牵线搭桥,私心而论,她不想江采如嫁进来,索性任凭江采如闹,看她丢人现眼。
江采如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眼眶登时泛红,恼羞成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对我如此无礼。”
谢云佑没好气道,“你管我是谁?”他扬起手臂往门口方向一指,“来人,送客。”
江采如一张俏脸羞得通红,叉着腰大声骂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谢云佑朝她翻了个白眼,“我管你是谁呢。”
江采如一身气势被压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