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看着这样温柔可人的明夫人,心头忽然发酸,紧紧拽着她的手,
“您放心,我很好,若实在难受,再请您过来帮衬。”
“等我坐月子时,您一定来陪我好吗?”
明夫人看出谢云初这不是跟她见外,一把将她搂入怀里,“我的儿,我在家里无所事事,不是督促你两个弟弟读书,便是惦记着你,你爹爹倒是没什么事需要我管的,但凡有什么事隻管给我来信。”
下午申时,明夫人要回去,谢云初起身相送,被明夫人按在罗汉床上,“躺着吧。”
林嬷嬷送走明夫人,又捎了一个锦盒过来,脸上明显压不住笑容,
“瞧瞧,瞧瞧,这是方才去外院时,齐伟给我的,说是二爷从江南捎来给您的。”
绣着牡丹的紫檀锦盒被打开,里面嵌着一颗硕大的金色南珠,南珠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光泽饱满,脂粉细腻,十分罕见。
谢云初第一眼是惊艳,旋即吃了一惊,“二爷送来的?他从哪里得了这玩意儿?”
林嬷嬷笑着回,“齐伟没说,以咱们这位姑爷的性子,让他买是不可能的,大约是某个海商送的,他看着不错便捎来给您了,左不过等二爷回来问一问便知道了。”
谢云初也这么认为,“收着吧。”
林嬷嬷看着那光彩夺目的金珠,催着她,“姑娘不拿出来瞧一瞧?”
谢云初愣了愣,目光一下子便钉在那里。
浑圆的金珠无声地散发着它温润的光泽,谢云初盯得久了,视线也慢慢变模糊。
这两月来,王书淮的变化她看在眼里。
他会写家书了,甚至隔三差五给她和孩子捎来首饰玩具,这些均是前世她所祈求不来的。
是什么让一个男人发生变化?
难不成因前世她事无巨细写信寄给他,他对家中情形了熟于胸,故而不曾回信,而今生她不管不顾,他挂念着孩子便主动询问近况?
大约是如此了。
这越衬得她前世像一个笑话。
她错了吗?就因为她付出一腔真心,她太柔善,做的太完美,所以反而成了过错?
不是的。
倘若真心爱护那个女人,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巴巴地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却始终追随不上他的脚步呢。
所有一切都是不爱的借口。
面前这颗金珠,覆着一层清越无双的光泽,外表温柔谦和,像极了王书淮。
这一世,她不会再溺在这一眼温柔里。
谢云初始终不曾伸出手,岿然不动地看着珠子,笑道,“这么金贵的东西,锁入柜子里吧。”
林嬷嬷照办。
因谢云初需要静养,乳娘和丫鬟们带着珂姐儿在隔壁次间玩,谢云初画一个图案出来,让冬宁着人做了一辆木轮车给珂姐儿玩,珂姐儿站在圆形木轮车里在屋子里四处乱跑,谢云初一闭上眼,耳畔均是她清脆的笑声。
天色阴沉沉的,乌云密布,看样子又要下雪。
谢云初靠着引枕躺了下来。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不知道,隻醒来的时候察觉身后似乎有个滚烫的炉子,她扭了扭腰身,感觉到有个东西戳着她,人登时便醒了。
扭过身来,身后的人察觉到她的动静,也跟着睁开眼。
谢云初对上一双沉静深邃的眼。
黑暗里,男人五官俊美,眼神幽亮又柔和。
他凝着谢云初不动,窗外透进来一丝柔和的光,浅浅渡在她周身,精致的鼻梁,饱满的红唇,还有一双清澈乌黑的眼,如今才发现,她生得实在是好,王书淮唇角轻柔,撩开她那头浓密的秀发,俯身吻住了她的脖颈,谢云初打了个哆嗦,彻底转过身来,双拳抵住了他的胸膛,
“二爷,我怀孕了。”
她这一抬臂,墨发悉数被带起,几乎盖住了王书淮的面颊,他埋首在她脖间深深吸吮着她的香气,令他朝思暮想的气息。
“我知道…”他嗓音又暗又哑,双臂箍着她纤细的身子,忍不住将人往怀里一搂,谢云初现在不便做这样的事,自然不能任由他胡来,况且现在也没有必要再做那事,她将自己的胳膊悉数抽出来,身子往后一挪。
王书淮视线抬起来,
四目相接。
谢云初嗓音温柔而坚定,
“二爷,我给你纳妾吧。”
王书淮如同被闷雷敲了一记,人一下子便愣在那里,
“你说什么?”
深眸慢慢眯起,五官变得无比锐利。
谢云初重复道,“二爷正值血气方刚,我往后也不便再侍奉您,我给您挑两个貌美的通房,回头伴着您南下,您身边也有个人照顾。”
谢云初原也没这么急,实在是王书淮这会儿反应大,他既然给了她体面,她便干脆做个贤妻。
王书淮根本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默然坐起身,黑暗中,男人一袭白衫身影如山,深邃的目光咄咄逼人盯着谢云初,仿佛不认识她般。
谢云初也跟着他坐起,秀发铺满了她前胸后背,遮住了她妩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