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这一觉睡了很久,弗朗切斯科也耐心地等着她,事实上他还觉得挺新奇的,他从未见过这么能睡的人。
直到日上三竿,他的小睡美人才终于不甘不愿地醒过来。
她捂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道:“茱蒂丝,你怎么让我睡到了现在?”
她准备起床,结果才刚动了动,就“嘶”了一声,皱起了眉头。
她一边揉着自己酸得发痛的腰,一边让自己在床上坐起来,神色中好似有些不解。
罪魁祸首见了,不由得轻声一笑。
他向着她走过去,而她听见了他的笑声,顿了顿,也迅速看向了他。
而这一次,她将他看得清清楚楚,至少他的仆人有一点没有说错,这个带给了她一场噩梦的男人,确实在外表上相当的迷人。
他穿着得体,透着几分只有教养良好的绅士才能够拥有的漫不经心,而那衣着之上的面容,则更是令人目眩。她想,神话传说中那个令爱与美之神都为之倾心不已的阿多尼斯若是当真存在,大约就是这个模样吧。
“早知道你能睡这么久,我就该一早叫醒你了。”弗朗切斯科在她的怔愣中笑着说道。
他伸出手抚摸她柔软的长发,人也坐到了她的旁边,他几乎想吻她,也几乎已经吻到了她,如果她没有直接一巴掌扇到他脸上的话。
贵为皮亚琴察公爵,他上次挨打,还得追溯到这个头衔仍然属于他父亲的时候。
他的怒火本能地沸腾了起来,可他看着她伤心的模样,再一想他们度过的美妙时光,他又实在不想对她生气,况且她打这一下也不疼。
显然,她是一个保守的女人,十分在意自己那毫无意义的贞操。他过去还一直以为只有需要联姻的上流社会才会格外的在意这些,但如今毕竟是他夺走了,他确实理亏,她非要生气,向他发泄她的不满,也算天经地义,他只能忍受一下。
所以他都说处女很麻烦了。
他这么想着,无奈地吐了口气,原谅了她打他一巴掌的事。
他甚至还准备放低姿态说点什么安抚一下她。
像是一些,如果打他一巴掌能让她觉得好过一些的话,她打就打吧。
结果他还没能开口,就只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捂住了脸,哪怕并没有发出声音,一滴一滴的泪水仍是透过指缝渗了出来。
好吧,在打了他之后,她又哭了。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道:“你哭什么啊?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事。”
莉莉躲开他的手,哭道:“我当然知道我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你,还有你那个粗鲁的野蛮的仆人,是你们使我成了罪人。”
弗朗切斯科还真是无从反驳。
“我还以为我们昨晚过得很开心呢,我们几乎做了一整晚,最后你困得不行了,都要枕着我的肩膀抱着我的腰再睡。”
见这个人竟然还胆敢提昨夜的事,莉莉又羞又气,索性开始放声大哭,将淑女的脸面礼仪全都扔到了一边。
她一边哭一边说:“我结不了婚了,我找不到丈夫了,在这个世上没有哪位绅士会接受我的,我又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我也不想撒谎,我只是想要一个我爱的人,我又不是不准备结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坏……”
因为哭泣,她的声音十分含糊,她的话又本来就不大好理解,身为外国人的弗朗切斯科听着听着实在是听不明白,也就索性懒得听了。
他只对第一句作出回答:“怎么会,而且你也根本不需要什么丈夫,你真的想嫁给一个男人,让他掌管你的一切,而你就天天为他操持家务时不时还要挨顿打吗?他会自己花天酒地,却对你无比吝啬,一个每天都要为了生活发愁的女人,再如何美丽,都会迅速衰败的,结婚对女人来说根本没什么好,倒不如留在我的身边,让我照顾你。”
他说话的口气就仿佛他是善良的撒玛利亚人,正准备全凭好心地向她奉献时间金钱。
莉莉没想到他竟然还存了这样的念头,捂在脸上的手都不禁又蠢蠢欲动起来,但她现在理智恢复不少,已不想再做出这样对于一名淑女来说过于粗鲁叛逆的动作了。
她只是猛地放下了手,顶着满脸的泪痕自认为十分凶悍地瞪视着他:“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去给别人做情妇!”
她哭得鼻尖红红的样子实在可人,弗朗切斯科看着,心都软了下来,声音也温柔了许多:“那你是什么人呢?我目前还只知道你姓布莱特,我想了解你更多,比如你的名字,你一定有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可以告诉我么?”
莉莉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你们居然还看了我的推荐信?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随便翻别人东西?”
问完,莉莉也觉得自己说了废话,他们更过分的事做了,这算什么。
“只是好奇而已。”
莉莉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她并不是所谓的布莱特小姐,她就是落款的莉莉-夏普尔斯,她已经够丢人了,于是她一句话也没说。
见她低下了头,半天都沉默不语,弗朗切斯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