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可不可以让我咬一咬?”
第二天整整一日,扎布苏和托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饭桌上,他们垂头无言,隔着特木尔遥遥而坐,极力避免着眼神接触,察玛看出了端倪:“让你们天天黏在一块儿!准闹出事!玩着玩着又玩臭了!”
傍晚,扎布苏心绪不宁,一个人来到哈素海,猛吸着鼻烟,吸着吸着,那芬芳清冽的味道从鼻子窜入他的大脑,让他狠狠地想到托娅,于是抛了鼻烟壶,开始信手向湖水里一颗接一颗投着石子,他打的水漂飞得很远,从前每次这样,托娅都会在他身边拍手尖叫,高呼大哥万岁——看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可避免地想到托娅。
他觉得自己心里的空洞被填满,但同时,又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又失去了一部分。这种丧失十分可怕,令他没有办法自然面对自己的妹妹,更无颜去见自己的爱人,尽管,她们是同一个人,这致命的重合。
天神在此时趁虚而入,低声的絮语变成了轰鸣——“和自己的亲妹妹媾和,终将遭到天神的谴责,是禽兽不如的怪物!罪孽深重,要被千刀万剐!”
他感到一种深深的羞耻和罪恶,昨日在醉酒的加持之下肆意妄为,如果托娅真的不慎怀孕了,该承受怎样的骂名和痛楚?自己岂不是比朝鲁还要糟糕千倍百倍?
他为自己酒后的失控而忏悔,一整日不休地乞求着天神的原谅,祈祷着托娅不要怀孕。
特木尔寻了过来:“大哥,你怎么了?”
扎布苏摇了摇头,故作镇定:“就是心里有点烦,没什么事。”
“托娅来月事了,肚子痛着,一个人呆着,也不和我说话。”
这算是天大的好消息了!扎布苏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关切起来:“你有没有给她做点热酥茶?”
特木尔:“她什么也不吃,一直在睡,怎么叫也叫不醒!”
“那怎么行!”扎布苏腾地站起来,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察玛会给她做的。”
特木尔一脸凝重,忽然发问:“大哥,你为什么还不娶妻。”
他们兄弟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单独坐下来谈心了。
扎布苏笑蔼蔼地答道:“我要是娶妻了,还怎么照顾你们?”
特木尔若有所思:“那你总不能一辈子打光棍吧,我和托娅也长大了,我们也是要成家的。”
扎布苏捏了捏特木尔的肩头:“你给新娘的彩礼还有托娅带到夫家的嫁妆,不都需要我吗?不然一穷二白的,会让人瞧不起的。”
特木尔忽然低下头,羞涩地问道:“大哥,你做过那事了吗?”
“什么?”扎布苏从他那脖子到脸忽然羞红的样子,猜出了一二。
特木尔硬着头皮,期期艾艾道:“就……就是男女那事。”
扎布苏迟滞了片刻,不置可否:“你问这个干什么?”
特木尔:“你说,姑娘会因为男子那方面不够好而……”
扎布苏提起特木尔的下巴,近乎逼问:“你和谁家的姑娘?你混蛋!”
特木尔虽孱弱,但铿锵有力:“大哥!你别骂我,我是真心想娶她的,是她……她先喜欢我的,可是做完那事,她就对我不理不睬了。”
扎布苏放开了他:“就是那天你去见的那个姑娘?”
特木尔点了点头:“不错,女孩子的心思可真难猜啊。”
岸边生着一簇含苞待放的芍药花,扎布苏一时出神,微风一拂,玲珑的花苞娇羞闭合数日,忽地被惊醒,鼓胀开来,借风之力,绽破了丰腴绵柔的身子,变得层层迭迭,那是一朵花色罕见的芍药,如美人出浴,圣洁素白的中央,晕染着一抹鲜红,如处女之血,扎布苏从未看见过花开的过程,他心旌一荡,忽觉昨日自己正如一阵狂风一般将托娅的花苞吹醒,一番云雨摧折,如今卧床不起了,那可是他亲手栽种的花,又被他开苞,他理应好好养护,他匆忙摘下那朵芍药,不忘回头嘱咐特木尔:“现在去都兰家,告诉朝鲁我稍后就到。”
特木尔还以为这是扎布苏给自己出的对策,愣头愣脑地也从那一簇芍药里摘下一朵,他轻轻嗅了嗅,想到都兰也许真的会被一朵花哄好,他信服地点了点头:“大哥不愧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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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娅也很庆幸自己第二日便来了月事,恹恹地躺在床上,她一阵放松,昨晚的纵欲没有令她背负不堪设想的后果。
她浑身酸痛,关节上的肌肤破损,大腿上的淤青也隐隐作痛。
扎布苏小心翼翼地走近托娅的床畔,门外的察玛已经拄着头昏昏睡去,发出如雷的鼾声,托娅皱着眉装睡,早就知道扎布苏回来了。
扎布苏跪在她床畔,照例替她掖好被角,见她闭起来的眼珠子不安地跳动着,便知道她是在假寐,他从身后拿出芍药花,放在她的鼻端,柔软的花瓣搔弄着她的鼻腔,一股淡香沁入托娅的心脾,托娅只好睁开眼睛,便看见扎布苏炙热地看着自己。
托娅恨他,恨他不理自己,像草原上的浪子抛弃自己睡过的女子那样,她幽怨地瞪视着他,可当他的脸渐渐靠近自己,那种混杂着青草、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