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黄,乌云笼罩,一声炸雷,仿佛要把大地劈开。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降,好像天上的河决了口子,凶猛地往下浇。
几根柱子耸立在广场上,神色各异的神龙从柱尾向上蔓延,黑色的铁链从神龙口中伸出,闪电的光射在神龙上,使之变得狰狞可怖。
柱子的中间拴着一个人,此人低着头,脸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藏青色的袍子也溃烂得没有了初始的样子,手腕和脚踝都被绑上了沉重且粗大的链子,铁链将他的手臂磨得出血,紧紧地勒着雪白的皮肤。
看上去只有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却被人如此对待着。
他面前的高空中横着一把剑,上面俨然站着一名全身雪白的老者。
只见老者食指中指并拢立在胸前,点点光芒从手指里迸发出来,嘴里念了一句口诀,铁链便瞬间绷紧,无数的闪电从铁链里滋出来,最后涌向少年。
“啊啊啊啊!!!”少年仰头大叫,脸上早已被血肉覆盖看不出样貌,但从那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能看出此时有多痛苦。
一通电击过后,老者停下了念口诀的动作,用着苍老却坚毅的嗓音质问道:“沐子琛,你可知罪?”
“呵,罪?你怎么不去问问你那好徒弟做了什么?”沐子琛丝毫不畏惧老者,眼神里带着恨意瞪向他。
老者一听更加愤怒:“都这时了还想污蔑我的徒弟?!”
他抬起手摆起同样的姿势,嘴里又开始念起了口诀,闪电再次从铁链延伸开来。
只是这次,闪电还没到少年身上,就突然被远处射来的一股强大的气流劈了开来,环着少年的铁链也应声而断。
“还请玄长老手下留情。”清冷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沐子琛身边,稳稳将他扶住。
女子一身紫衣素裙,松松挽着的堕马髻上除了并蒂的两朵素银珠花外别无他物,她的眉目灼灼,容颜清丽脱俗,一身紫衣绫罗让她看起来高雅尊贵,但偏偏她身姿柔弱,脖颈纤细,手腕如雪,整个人说不出的温婉如水。
淡淡的紫罗兰香气冲入沐子琛的鼻中,让他忍不住多闻了闻。
缪可可淡漠地瞥了一眼沐子琛,在看到他身上的伤口时,眼睛倏地眯了一下,手指下意识紧了些。
“如此定罪是否太心急了些,为何不叫你那徒弟出来对峙呢?”她将沐子琛抱得更紧了些。
沐子琛一怔,飞快地抬了一下眼皮,紧绷的身子慢慢变得放松下来。
老者对于她的话嗤笑一声,眼里透出嫉妒的光芒:“缪长老未免管得有些多,他是我剑宗的弟子,还轮不到别的剑宗来管。”
他们无妄峰的能力一直比缪可可所在的无心剑宗低一截,每次两方比试都是他们输,久而久之他们对无心剑宗也有了芥蒂。
“是轮不到我管,但若是本尊要收他为徒呢?”缪可可清冷禁欲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抬手摸了摸怀里的小孩子。
老者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收他为徒?他在我剑宗都是垫底的存在,你为什么要收他?”
传言可说过缪可可收徒一向看眼缘,这几千年来她也只收过一个徒弟,这徒弟收完她就闭关了,现在专门结束闭关来他们剑宗就为了带走一个废物?
老者不免多看了沐子琛几眼,而对方显然也是不理解地看着缪可可。
可他不管是入剑宗的比试还是试炼都是垫底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被她看上?难道……是因为长得好看?
不得不说,即使沐子琛脸上有伤,可洁白似雪的皮肤和炯炯有神的眼睛都能看出他是个帅哥。
老者皱了皱眉,心里越来越看不透了。
这缪可可做事一向随意,这一天带回个鱼养养那一天烧了个房子都是惯有的事。
老者一直不说话,缪可可也有些不耐烦了,微微抬了一下手一把剑就突然飞了出来,把躲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老者的徒弟提溜了出来。
少年被剑举在空中,脸色惨白,挣了挣发现根本挣脱不了,便哭着朝师父求救:“师尊……师尊呜呜呜,救救徒儿啊。”
老者显然也被她的举动气到了,抬起手就要把宝贝徒儿抢过来,谁知剑刚到手中,缪可可就出了声:“敢救他我就断了他的筋脉。”
冷漠到极致的威胁让老者和少年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老者失了风度地大叫起来:“缪可可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说了,让他出来对峙。”缪可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老者,一只手操控着剑,另一只手默默拍着沐子琛让他放心。
沐子琛眼里渐渐蓄起了泪水,眼眶红彤彤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对峙就对峙,有什么怕的!徒儿,把他污蔑你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为师给你做主!”老者见状也收了剑,冲徒儿说道。
少年似乎有了些底气,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就是他将我的乾坤袋偷走的,我的乾坤袋里可都是师父给的宝贝,他因为嫉妒我就偷了乾坤袋,还污蔑是我偷了他的乾坤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