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安排才妥当?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来问朕?还是连你也以为朕会看中哪家贵女,迎进宫中为妃,这才帮那群老家伙上赶着来套朕的口风?”
韩烨话音落定,一箭射出,直中靶心。
“陛下,奴才不敢!奴才冤枉啊!就算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替别人撬摄政王殿下的墙角啊!”吉利骇得脸色一变,急忙跪下请罪。
四周侍卫瞧得韩烨这一箭射得精彩,一阵喝彩声响起。他们看到大内总管突然脸色发白地跪下,不敢再喝彩,纷纷低头假装什么都没瞧见。
吉利有口难辩,换自个儿一张脸皱成菊花了。要不是内务府总管自小对他有些恩情,他吃饱了撑着来多嘴问陛下这几句,谁不知道这一年只要有人在陛下面前问起摄政王何时归朝,那人两三个月的冷板凳定是少不了的。
“起来吧。”韩烨把弯弓朝吉利扔去,“在朕面前做什么戏,朕知道你和张晋有些交情,传朕的话,既然他这个内务府总管不知道怎么安排,这差事也别领了,明日的春狩,交给靖安侯府去操办。”
韩烨弹了弹袖摆,回上书房批阅奏折去了,留下抱着弯弓心情十分凌乱的内务府总管。
我的陛下哟,你到底想些什么?
不禁止那些对摄政王的流言蜚语,也不减少入涪陵山的各府贵女,却偏偏把这次春狩交给靖安侯爷来操办,您这不是硌硬侯爷吗您?
第二日,春日明媚,光照万里。春狩在涪陵山如期举行,因今年参加春狩的贵女格外多,御台下的大帐排了百米之远。昨日天子把春狩的操办交给靖安侯府后,为了自家贵女的位置闹腾了半个月的诸侯大臣们终于歇了下来,满京城的人都等着今日靖安侯会怎么安排各家府上那些娇娇俏俏的贵女们。
靖安侯爷也真是个妙人,他请了宫里几位公主出席,让公主按年岁大小各占一帐,抄录了出生一品世家的贵女名册一份,让各位公主挑选相熟的玩伴相伴,这样一来出生一品氏族的贵女们便伴在几位公主身旁,虽说谁都占不了头筹,但谁也没吃了亏。按照惯例,百官贵女所待的大帐是一直要拉着纱帘的,公主因身份高贵,可以启帐观看春狩,这样一来公主帐里的贵女们自然能在天子眼底落个眼缘。讲真,若不是靖安侯爷至今还带着一顶有些虚的国舅爷帽子,这些把贵女送进春狩宴的一品公侯世家们简直是欠了他一份大人请。
艳阳高照,春狩宴已经如火如荼地开始了,各家儿郎们早早入了围场狩猎。春狩宴历来都是年轻朝臣出席,鲜少有老臣参加,这次也不知怎的,魏相爷竟邀了礼部和户部两位尚书一起来踏春,魏相德高望重,龚季柘和钱广进自是欣然应邀而来。
此时韩烨高坐御台,身旁一左一右便坐着魏相和帝烬言,龚季柘的钱广进略居其下。
望着各家少年子弟踏马弯弓绝尘而去,钱广进感慨一声道:“臣还记得侯爷当年尚未到及冠年岁,便能在这春狩宴上独占鳌头三载,不愧是陛下和魏相亲手教出来的高徒,咱们大靖哪家府上的子弟能赶上侯爷您当年的风采!”
钱广进堪堪四十便稳居户部尚书不是没有理由的,他这一句就把御台上三个人都夸得熨熨帖帖的。龚季柘当了一辈子老学究,和钱广进这个钱篓子,倒颇有几分忘年交的情谊。
“钱大人过奖了,我看今日来的都是各家优秀子弟,狩猎结束时未必会比本侯当年差。”帝烬言笑道,他这几年在沙场和朝堂中历练,养成了一副内敛谦和的性子,早非当年张牙舞爪闹腾得满京城热闹的温朔公子了。
“你这皮猴子,倒学会谦虚了。”韩烨朝帝烬言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发自肺腑感慨了一句。他一手把帝烬言教养长大,自是知道温朔年少时是何等心气,恨不得天老大他老二,地都要被他踩在地上跺几脚才甘心。
“陛下,人总是要长进的,您都从东宫挪到皇宫成为天下之主了,我若还是当年那副样子,岂不是一辈子只能做个东宫使关啊。”
“侯爷!不可妄言!”龚季柘一听这话,眉头皱起就要长篇累牍地说教。
韩烨却大笑出声,摆摆手道:“刚刚还说你消停了,一句话就露了行迹。龚卿,无妨,他平时在朝堂上憋坏了,今日春狩宴,百无禁忌。”
韩烨一句话,龚季柘就闭了口。钱广进朝他挤挤眼,做了个拉上嘴的搞怪表情,气得老学究吹胡子瞪眼。
“少年人就是好啊,有朝气。”魏相在一旁摸着胡子笑道。正在这时号角吹响,远处一阵马蹄奔腾声传来,春狩的少年们提着猎物踏马而归,朝气蓬勃。老相爷感慨道:“不错不错,个个精神气儿都好,这可都是咱们大靖未来的栋梁!”
少年们一个接一个回到御台前的空地上,在马上向天子行礼后才把猎物扔到一旁的鉴官手中,御台前鉴官响亮的声音传遍大帐四周。
“昭伯侯府郑显公子,鹰一隻,兔两隻,狐三隻!”
“齐南侯府王德公子,兔一隻,野猪两隻,狐一隻!”
……
“好!”随着鉴官一句句落下,周围的侍卫少年们一阵阵叫好,连御台上的魏相等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