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为了诋毁我家老爷传出来的无稽之谈。”见两人不语,他笑得越发猖狂,“如今这庄子也搜了好几遍了,结果也出来了。外头还有不少百姓等着两位大人的回答呢,您二位可得出去给我家老爷说句公道话。”
他行上前,一双三角眼倒吊着,朝院子外指了指,“两位大人若是不好意思,奴才愿代替两位大人出庄向百姓和士子说个明白。后庄有一条路,连着官道,两位可以直接回京城里去。”
姜浩脸上堆满笑容,眼底的嘲讽刺眼无比。黄浦沉默地立在院子里,一眼都懒得看他,神情沉着,有条不紊地指挥衙差重新搜索第三遍。
温朔年纪尚轻,难免有些沉不住气,不由带了一抹焦急。他倒不是在意自己的官途,只是今日已经是秦府黄金案的最后期限,过了今日,就再难还苑琴一个公道。
黄浦观温朔如此模样,行到他身边,低声道:“温朔。”
温朔回过神,朝他看去。黄浦拍拍他的肩,“你要相信殿下,黄金定在此处。你再仔细想想殿下是如何交代的,或许能有线索。”
黄浦一脸沉静,温朔被他感染,点点头,仔细去想昨晚太子传来的密信。
殿下说是帝承恩在别庄小径和回廊上发现了金粉,才会推断黄金藏在此处。
金粉……温朔猛地抬眼,当年朝廷将十万黄金铸成金块来运送,也许过了这么多年,黄金早就不是金块了,磨成粉末更能瞒天过海。
可若全磨成了金粉,金粉又藏在了哪里?整个别庄根本没有可藏金粉的地方。温朔朝院子四周望去,突然想起一事,苑琴曾经说过左相是利用相府和别庄修葺的机会将黄金运了进来,如果那时运进黄金,那最好的隐藏办法就是……
他长舒一口气,突然行到姜浩面前,扬起大大的笑脸,开口问:“姜管家,我听说几年前别庄曾经修葺过一次,可对?”
姜浩神情一凝,顿了顿才道:“侍郎说得不错,这庄子建了有些年头了,老夫人年纪大,自然要不时休整休整。”
“也是,老夫人年纪大了,是该如此,姜管家,不知可否告诉本官当年修葺了何处?”
姜浩眼底露出些许慌乱,但仍强自镇定道:“温侍郎,你要搜就搜,何必问这些无关的事。”
黄浦走过来冷喝一声:“姜浩,你若不据实以答,本官现在就让你尝尝板子的滋味。”
姜浩被骇得一凛,咬牙冷哼:“大人,奴才是良民,您向来有青天之名,怎能对奴才用私刑!”
黄浦眉一抬,“对着良善百姓,本官自然是青天,对你这种为虎作伥的小人,本官当阎王都甘愿。来人,将他押起来!”
一旁的衙差应声而动,姜浩身后的相府护卫立刻跑到他面前,盯着衙差满是煞气。
院子里顿时僵持下来,突然一声咳嗽响起。温朔朝姜浩看了一眼,咧着嘴笑起来:“姜管家不愿意说就算了,本官也不勉强。”他朝几个衙差一指,道:“去,你们几个,把回廊上的那几根柱子给本侍郎全劈了!”
黄浦一怔,朝回廊上巨粗的墨黑木柱看去,突然明白过来,朝衙差点了点头。
“住手!”场中唯有姜浩神色陡变,见衙差就要衝向回廊上的木柱,他大喝一声,大踏步推开衙差挤到温朔面前,脸色苍白。
“温侍郎。”他声音低沉的,带了几分似左相的狠厉,“奴才知道你是要为秦家小姐寻个公道,只是不知道在您心底是太子爷和右相重要,还是那秦姑娘更重要些。”
他靠近温朔耳边,低冷阴狠,“您可得想仔细了,秦家的案子若是大白,咱们姜府垮了,我家相爷定会让整座东宫来陪葬!”
冷沉的话语如毒蛇吐信般在耳边回响,温朔抬眼,微微一怔。姜浩没有说谎,他在这个唯唯诺诺的相府管家身上看到鱼死网破的阴毒和决绝。当即声音一滞,指挥衙差的手停在了半空。
左相敢在这个时候入东宫,一定有所倚仗。究竟什么事能威胁殿下的储君之位,还会牵连到右相?温朔狠狠皱眉,俊俏的脸格外严肃,他不能拿殿下的安危冒险,哪怕再想替苑琴讨回公道,也不能!
苑琴在靖安侯府为他煮茶含笑谢他的画面一闪而过,温朔抿住唇,将半空中的手颓然放下,朝后退了一步。
姜浩轻吐一口气,跳到嗓子眼的心妥妥放下。温朔代表的是东宫,只要他不再查下去,黄浦定会顾及太子颜面,不敢随意忤逆。
黄浦见温朔脸色难看,甚至有退让之意,心底一惊,猜到里头必有干坤,正欲上前询问,院外小径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朝这边传来。
院中众人同时朝门口望去,皆是一愣。
东宫的大总管林双领着一队禁卫军出现在小院门口,一队人马威风凛凛。他朝院中扫了一眼,径直走到温朔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温朔,恭声道:“小公子,殿下有令,让您依这上面所说行事。”
姜浩心底一喜,暗想相爷入东宫果然劝服了太子,现在有了太子手谕,黄浦和温朔更不敢异动。
黄浦皱眉,以太子素来的脾性,怎么会被左相拿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