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像在生气。
“阿凇,那我就自己去找他了。”浮南扭过头来,对阿凇笑了笑,轻声说道。
阿凇对她比手语:“他修为很高。”
他能感应到罗真有元婴修为,此人不是好人,他身上有很浓重的血腥气,在他手下死过的人有不少。
“如果有危险,我可以自己逃出来。”浮南对阿凇说,她知道罗真不是好人,但他若要动手,应该早就杀她了,她的修为没有低很多,若真想跑,还是可以逃的。
阿凇对她点了点头,他猜浮南做不成这笔交易。
但是,她是这样天真,总要被人骗了才会醒悟。
他站立在酒楼顶层的廊外,看着远处的城池,不再言语,就在这里安静等着浮南。
浮南提着钱袋走入包间,酒楼包间的另一侧开了大窗子,可以俯瞰整个远烬城。
“南姑娘,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来就来,还带个小瘸子,怎么,到黑市里卖不出去啊?”罗真靠在窗边的躺椅上,手里夹着一杆烟枪,边吸边说道。
“他不是瘸子,他的腿已经治好了。”浮南坐在罗真对面,在她面前的桌上已经摆了一杯酒,她低眸看了一下,皱起了眉。
“啧啧啧,现在是不是该感慨南姑娘妙手回春了?”罗真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掌。
“喝酒啊,南姑娘,好不容易要离开魔族下层了,总是要庆祝一下的,对吧?”他对着浮南笑,嘴里吐出一串烟圈。
浮南不喜欢烟的味道,侧过头去,咳了好几声。
她将钱袋放在桌上:“你要的骨币都在这里了。”
“好啊。”罗真将钱袋揽了过来,眯起眼,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南姑娘,骨币不够啊,最近风头紧,又涨价了。”
“五年——不,十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浮南皱起眉头,“你想怎么样?”
此时,她回过头看了一下包间的门,阿凇还在外面,她知道阿凇是什么性子,若是被他知道她被骗了,他或许会进来杀了罗真。
浮南在包间里施放了一个简单的隔音法术,怕阿凇听到这里的情况。
“怎么,怕外面的小瘸子听到你被我骗了,嘲笑你?”罗真轻嗤一声。
“我想怎么样,当然是钱归我,你自己回去了。”罗真叼着烟杆子笑,“南姑娘,你太警惕了,这杯毒酒你就是不喝。”
“这种勾当我干多了,但是我不想杀你,一来呢,是因为南姑娘你可以创造很多价值,你创造的价值——那些骨币最终都会到我的口袋里。”罗真看着浮南的眼睛,冷声说道。
“二来呢,南姑娘修为不错,我杀不了你。”
“但今日你拿来的这些骨币,我就全部收下了。”罗真大言不惭地说道,“而你,南姑娘,你对我无可奈何。”
“远烬城不会管这事,这里是魔域下层,抱歉了南姑娘,这个哑巴亏你只能吃了,我可没什么偷渡的路子,像你这样的妖怪,只能烂在这魔域底层。”罗真嘿嘿笑着,将桌上的酒饮尽了。
浮南看着罗真,她轻声说:“我攒了二十年。”
“你的青春很宝贵吗?你要知道,其他被我骗了的魔族丢的可不止是骨币,还有性命呐。”罗真表示自己已经很慈悲了。
其实哪来的什么慈悲,他只是知道自己杀不了浮南而已,但同样,浮南也对他束手无策。
且不论她有没有杀死他的实力,她看起来就一副不会杀人的样子。
浮南盯着罗真看了很久,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
“南姑娘,生气吗?恨不得把我撕了吗?”罗真望着浮南笑。
“不。”浮南没什么怨怼的情绪,她只是气自己太傻。
怨恨有什么用呢,又不能把骨币要回来。
“算了,我知道你家里有病重的妻子,你要给她治病,需要骨币。”浮南站起身来,对罗真认真说道,“希望这袋骨币能治好她的病。”
这也是当初浮南会相信他的原因。
罗真的眸光微闪,他看着浮南,沉声说:“南姑娘似乎无论如何都不会生气。”
“你会怜悯,会笑,会害怕……这些都是正向或者中性的情绪,但是,南姑娘,你会悲伤吗,你会怨恨吗?”罗真敲着自己手里的烟杆子,“你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
“你怎么不会呢?”罗真死死盯着她,“这里是魔域下层,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你这样的人,早应该死了。”
“我走了,我找其他人。”浮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确实没办法生出怨恨的情绪,她无可奈何,只能转过身。
她起身的时候,将包间里的隔音法术撤下了,准备离开。
“南姑娘,告诉你最后一件事。”罗真提着手里的钱袋,晃荡着它,让骨币碰撞发出美妙的响声。
“我没什么病重的妻子,都是骗你的。”他朝她咧嘴,露出虚假的笑容。
浮南捂住耳朵,直直推开门,冲了出去。
第10章 十枚刺
推开门,房间外的凛冽寒风吹来,浮南深吸了一口气,却被冻得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