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该被考虑在内了。恩赐和代价并行,不幸中总有万幸,地方出身地方小的必须得刚刚好。如果出身地再发达些,大概要被亲人送去医院接受研讨,带去电台动物般的表演杂耍绝技;如果出身地再落后些,不确定会在哪个月黑风高的暴雨夜,烧红眼的村民齐心协力披着雨衣举着火把喊打喊杀跑来围剿nv巫把妖怪的头砍掉吧。
一语成谶的闲聊,家入大抵和一个同级生分享香烟时笑着谈起过,至于另一个同级生,很多年后家入瞪大眼晃了晃酒盏嗤笑道“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惜的是,人总会怕寂寞。社会x动物离群索居不可能好受,而家入非常不幸的拥有了人生中第一个好朋友。
中学校时代,令人闻风丧胆的妖怪家入,邻桌坐下了个新来的转校生。好像是因为家庭工作调动,似乎是出于父亲被下放外派,记不清了,反正是张没听过震天威名的白纸,跑来个没领教过邪hui巫术的新同学。
具t什么长相更是早早就忘了。毕竟连标志x的发型、有特点的小物件、可ai鲜明的语癖口头禅都一概没有。说不定是故意想忘掉的,也说不定注释本就该直截了当。万一不慎添加太多细节内容,会不会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是故事的主角,太残忍了这样更不好。
讲起来是有点荒诞,但很多时候一条生命的价值,脱胎得益于另一人或几人的si。因一个或几个人si掉了才被触动被影响,因一个或几个人si掉了才改变命定的轨路,这种故事屡见不鲜都没什么好多讲。倒也不见得非得si,任何b邻在近旁的人发生重大变故,都注定将激起生命或大或小的波澜。只不过生si之间,总也最震撼罢了。
由此可知,从内而外从骨到皮从灵魂深处再到指甲盖头发尖,连嗓子眼里那口痰都浸透着贪婪。命以命为养料变得厚重复杂,人以尸骸为基底给未来的路打桩。
以上全是废话,因为关于这位“转校生好朋友”实在知之甚少。家入没多讲,转述的也懒得编,把懒得编的事y编出来还不如不编。不过如果非得猜测一下不可,那大概会有些温柔的对话吧。b如“一点也不可怕”“硝子才不是妖怪”“我不是也没朋友吗”“一起吃饭放学一起走吧”——不敢问也不敢讲。感觉听到后家入会笑的呛到酒,擦擦鼻子嘴擦擦手,再拍两下桌子扭头表示“别逗了,又不是轻”。
但有一件事似乎是发生过的。避开高峰放学很久,大片窗外有大片橙赤se天光,新同学说着“等一下”后翻翻笔袋掏出美工刀,闭眼咬牙在自己手臂外侧浅浅的划了一小道。血只流了一点,伤口最长五厘米不到。家入收回手低头看,掌心里红通通的,像抹了把浓稠鲜yan的印泥。新朋友攥着胳膊反复搓,圆瞪着眼小声嚷,“硝子救了我的命”。
这是家入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能力治愈他人身上的创疾。
“现在想起来,那个小孩本身就有心理疾病,做事太夸张了。”仰着脸大概正认真回忆,家入说小孩可能讲过因为所以但实在记不清了,回家路上有人一起走是挺好的,顾不上认真听她到底在吱吱渣渣些什么话题。
而结伴同行至多一半个学期后这位不幸的新朋友就去世了。在当代文明社会里,生老病si绝对都算得上一等一的大事。一个人是没那么容易说si就si的。可相传是自杀,割腕,si在家里的。又相传转校后长期被霸凌,说要严查咎责,最后不了了之。
毕竟妖怪惹不起,难道还惹不起妖怪身边的狗?大胆推测,很可能会是这样的逻辑吧。
反正是si了,si的莫名其妙,就像这么个路人冒出来的时候也从来没和谁商量。
会是怎样的心情。会懊恼“如果是真妖怪该有多好”么,会再也无法坦率的接受善意么,还是难以原谅没发现异样的自己呢。十几年后的家入说,“学到了‘以后看见麻烦就该尽量躲远点’。”
可在转述里,十几年前的家入确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思来想去,这一部分将以之前听到的版本为准,因为据说当时家入喝的更多眼神更迷离感情更真切。所以接下来也是基于三两句半真半假的p进行补充扩写。
土日在宅,月曜通学。邻桌没来,空荡荡的,可能请假吧,家入懒得想。火曜通学,邻座还没来,继续空荡荡的,说不定搬家又搬走了,家入懒得问。水曜通学,邻座依然没来,空荡荡的令人不安,无论如何得去看看,所以放学后家入拐了个弯,迎着落日多走了一段。
新同学也并非没邀请过朋友来家里玩。家入不喜欢,不要去,感觉会是个大麻烦。但知道住哪。毕竟小地方,谁不知道谁住哪。二阶建て,小院,石头砖花篱栅栏。短短的窄路上停满了外県来的车,薄门板大敞着有人哭有人鞠躬。
朋友家在办丧事,家入没有朋友了。
想着要救她想着要参加,想着想着就走回家。木曜通学空荡荡的,金曜通学空荡荡的,听说是割腕听说是自杀,可也没人敢当面和她讲告诉她,因为家入硝子是妖怪,妖怪的朋友刚自杀。所以就是单纯的ga0不懂,所以会坐在房间里书桌